永遠講不完的故事 10000字
文章摘要:六年級敘事作文:怎么寫好永遠講不完的故事10000字作文?21 星宿寺一路上,不斷有人前來加人伴隨巴斯蒂安去象牙塔的隊伍.他們都是從幻想國的各個國家派來的使者。清點人數(shù)是不可能的,因為剛剛點完又有新的人到達。這支幾千人的隊伍每天清晨開拔,休息的時候,營地便成了最奇特的帳篷之城:這是可以想象的,因為伴隨巴斯蒂安而行的生物不僅在形像上,而且在軀體上,差別都很大,所以帳篷的大小也各不相同,從像馬戲團舞臺那么大的,一直到像頂針那么小的。以下是袁書劍寫的《永遠講不完的故事》范文;
好永遠講不完的故事作文10000字概況
- 作者:袁書劍
- 班級:小學六年級
- 字數(shù):10000字作文
- 體裁:敘事
- 段落:分127段敘寫
- 更新:2020年08月03日 15時19分
21 星宿寺
一路上,不斷有人前來加人伴隨巴斯蒂安去象牙塔的隊伍.他們都是從幻想國的各個國家派來的使者。清點人數(shù)是不可能的,因為剛剛點完又有新的人到達。這支幾千人的隊伍每天清晨開拔,休息的時候,營地便成了最奇特的帳篷之城:這是可以想象的,因為伴隨巴斯蒂安而行的生物不僅在形像上,而且在軀體上,差別都很大,所以帳篷的大小也各不相同,從像馬戲團舞臺那么大的,一直到像頂針那么小的;連使者乘坐的車輛也是形形色色的,從很一般的帆布篷車和馬車,一直到最奇特的會滾的桶、會跳的球和長腳會爬的器皿;真是難以形容。
在這期間有人為巴斯蒂安也搞了一個帳篷。這是所有帳篷中最富麗堂皇的。它的樣子像一棟小房子,是用閃爍發(fā)亮,色彩絢麗的絲綢做的,上下左右到處都繡了金色和銀色的圖案;頂上飄著一面旗幟旗上的紋章是一只七座的燭臺;帳篷內(nèi)布滿了被子、枕頭,墊得軟軟的。不管這支隊伍的營地安在哪兒——這個帳篷始終位于中心。藍色的鷹嘴怪守衛(wèi)在帳篷門口。這時它已經(jīng)擔當了類似巴斯蒂安的仆從兼衛(wèi)土的角色。
阿特雷耀和?;⑦€在護送巴斯蒂安的人群中,但自從那次公開的齟齬之后巴斯蒂安沒有再與他們說過話。巴斯蒂安在內(nèi)心里期待著阿特雷耀的屈服期待著他來請求原諒。可是,阿特雷耀并沒有這樣做。連?;⒁膊粶蕚湎虬退沟侔脖硎揪匆狻0退沟侔矊?a href="http://icitentertainment.net/zt/ziji/" title="自己作文">自己說,這正是他們必須學會的:如果是要看誰能堅持得更久的話,那么他們倆必須看到,他的意志是堅定不移的;可要是他們屈服的話,那么他愿意張開雙臂歡迎他們;假如阿特雷耀跪在他面前的話,他會扶他起來并對他說:“你不應(yīng)該向我下跪,阿特雷耀,因為你是,而且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暫時,他們倆跟在隊伍的最后面。?;⒑孟癫粫w了,步行著走,阿特雷耀走在他身邊,經(jīng)常低著頭。如果說他們以前曾經(jīng)是隊伍的前衛(wèi),在空中飛行以偵察地形的話,那么現(xiàn)在他們則成了后衛(wèi)跟在最后。巴斯蒂安對此很不高興,但是他無法改變這種狀況。
隊伍行進時,巴斯蒂安大多是騎著騾子伊哈走在最前面。當他沒有興趣騎騾子的時候,便到薩伊德的轎子中去拜訪她:這種情況發(fā)生得越來越頻繁。她總是極為恭敬地接待他,把最舒適的座位讓給他坐,自己則坐在他的腳邊。她總是能找到有趣的話題。當她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人類世界的談話會給他帶來不快時,便避免去問他有關(guān)在人類世界中的過去。她幾乎不停的抽著一個放在身邊的東方的水煙斗,這水煙斗的煙管看上去像一條綠寶石顏色的蝰蛇。她用長長的,大理石般蒼白的手指夾著的煙嘴猶如一支蛇頭。她抽煙時就像是在吻那只蛇頭。她玩兒似地從嘴巴和鼻子里噴出煙霧,這些煙霧每一次都呈現(xiàn)出不同的顏色,時而是藍色的,時而是黃色的,還有玫瑰紅色、綠色和紫色的。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薩伊德,”在一次這樣的拜訪中巴斯蒂安問道,一邊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幾個穿著黑色昆蟲般盔甲的巨大家伙。他們抬轎子時的步調(diào)完全一致。
“你的女奴洗耳恭聽,”薩伊德說。
“當我與你的盔甲人作戰(zhàn)之后,”巴斯蒂安繼續(xù)說道,“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由盔甲構(gòu)成的,里面是空的,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動?”
“是因為我的意志。”薩伊德微笑地答道,“正因為他們是空的,他們才能服從我的意志。我的意志可以左右所有空的東西。”
她用她那對雙色的眼睛打量著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她的目光使他不安,不過這時她已經(jīng)垂下了她那長長的睫毛。
“我是否也可以用我的意志來左右他們?”巴斯蒂安問。
“當然可以,我的主人和主宰,”她答道,“你會做得比我好上一百倍。與你相比我—無是處。你想試一試嗎?”
“現(xiàn)在不試,”巴斯蒂安回答說,這件事使他感到很不舒服,“也許以后吧!”
“你真的以為,”薩伊德繼續(xù)說道,“騎著一頭騾子比讓聽憑你的意志指揮的形體抬著走更好嗎?”
“伊哈很愿意馱我,”巴斯蒂安說,顯得有點兒愁眉苦臉,“她為能馱我而感到十分高興。”
“那么你這樣做是為了她的緣故?”
“為什么不呢,巴斯蒂安答道,“這有什么不好?”
薩伊德從她嘴里噴出綠的煙。
“噢,沒什么,主人。你做的事情怎么會有什么不好呢。”
“你想說什么。薩伊德?”
她低下了那滿是紅發(fā)的頭。
“你為別人想得實在大多了,我的主人和主宰,”她耳語般地說道,“但是,沒有人值得你把你的注意力從自己的重要發(fā)展上引開。假如你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的話,噢,主人,那么我才敢向你提出忠告:更多地想想怎么完善你自己吧!”
“這與老伊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沒有多大關(guān)系,主人,幾乎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只是——她不配做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的坐騎。每當我看到你騎在一個這么......普通的牲口的背上,我總會覺得屈辱。所有伴隨你的生物都對此驚異不已,只有你,我的主人和主宰,是唯一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對不起自己的人。”
第二天,巴斯蒂安騎著伊哈率領(lǐng)這支隊伍走過一片非常漂亮的洼地草坪,草坪上時而有一小片一小片香氣四溢的丁香花樹林。中午休息的時候,巴斯蒂安照薩伊德的建議去做了。
“聽著,伊哈,”巴斯蒂安說,一邊撫磨著騾子的頸項,“我們分手的時候到了。”
伊哈發(fā)出了一聲痛楚的叫聲。
“主人,這是為什么?”她悲嘆地問道,“難道我沒有把我的事情做好嗎?”從她那深色眼睛的眼角中流出了淚水。
“當然不是,”為了安慰她,巴斯蒂安趕緊說:“恰好相反,這一路上你馱著我,你是那么溫順,那么耐心和充滿誠意。為了表示感謝,我現(xiàn)在要酬報你。”
“我不要任何酬報。”伊哈答道,“我愿意繼續(xù)馱你。我還能有比這個更大的愿望嗎?”
“你不是曾經(jīng)說過,”巴斯蒂安繼續(xù)說道,“你為你們騾子不會生兒育女而感到傷心嗎?”
“是的,”伊哈悲傷地說,“因為我老了,以后很想對我的孩子們講述這一段日子。”
“好吧,”巴斯蒂安說,“現(xiàn)在,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將馬上成為現(xiàn)實。我只想把它講給你聽,講給你一個人聽,因為這是你的故事。”
然后,他用手拉住伊哈的長耳朵,對她耳語道:“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一小片丁香樹林。你兒子的父親正在那兒等你,這是一匹雪白的、翅膀上長著天鵝毛的牡馬。它的鬃毛和尾巴長得拖在地上。它已經(jīng)悄悄地跟蹤了我們幾天,因為它矢志不移地愛上了你。”
“愛上了我?”伊哈嚇得幾乎喊出聲來,“可我只是一只雌騾子而已,再說我也并不年輕。”
“對于他來說,”巴斯蒂安悄悄地說,“你是幻想國中最美麗的生物,這正是因為你就是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或許也是因為你馱過我的緣故。不過,他很靦腆,不敢當著這么多生物的面來接近你。你必須到他那兒去,否則的話他會因為對你的相思而死去的。”
“天哪,”伊哈不知所措地說,“有這么糟糕嗎?”
“是的,”巴斯蒂安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再見,伊哈!去吧,你會找到他的。”
伊哈跑了幾步,然后又一次向巴斯蒂安轉(zhuǎn)過身來。
“說實話,”她說,“我有一點兒害怕。”
“勇敢一些。”巴斯蒂安微笑著說,“別忘了給你的孩子們和孫子們講關(guān)于我的故事。”
“主人,謝謝!”伊哈用她那簡單的方式答道。她走了。
巴斯蒂安長久地望著伊哈慢騰騰地離去,他為自己把她打發(fā)走而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回到自己富麗堂皇的帳篷里,躺在柔軟的枕頭上,凝視著帳篷頂。
他一再對自己說,他滿足了伊哈最大的愿望。但是,這并不能排解他郁悶的心情??磥砑幢闶菫槭箘e人高興而做某件事,也要看是在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之下做的。
可是,這些想法只涉及到巴斯蒂安一個人。伊哈確實找到了那匹雪白的長翅膀的牡馬,與他成了親;以后她生了一個兒子,這是一頭白色的、有翅膀的騾子,叫帕塔普蘭,在幻想國有許多關(guān)于他的傳說,不過,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下次再講。
打那以后,巴斯蒂安坐薩伊德的轎子往前走。為了讓巴斯蒂安盡可能舒服,薩伊德甚至提出自己不坐轎子步行跟在轎子旁邊??砂退沟侔膊辉附邮芩慕ㄗh。于是他們倆便一起坐在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寬敞的珊瑚轎中。
巴斯蒂安仍然有點兒不高興,這在薩伊德的面前也表現(xiàn)了出來,因為是她給他出主意讓他把騾子打發(fā)掉的。薩伊德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的答話極其短促,無法與他真正交談。
為了使他的情緒好起來,她和顏悅色地說:“我的主人和主宰,假如你肯賞臉接受的話,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她從坐墊下取出一只裝演得極其精致的小匣子。巴斯蒂安充滿了好奇地坐起身來。薩伊德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條細細的腰帶。這條腰帶就像是由一個個活動的環(huán)節(jié)構(gòu)成的鏈條,所有的環(huán)節(jié)和環(huán)扣都是用透明的玻璃組成的。
“這是什么?”巴斯蒂安想知道。
腰帶在薩伊德手中輕輕地丁當作響。
“這是一條能使你隱身的腰帶。然而,你,我的主人必須給它起一個名字它才能屬于你。”
巴斯蒂安打量著腰帶,然后說;“腰帶格瑪爾。”
薩伊德微笑地點了點頭:“現(xiàn)在它屬于你了。”
巴斯蒂安接過腰帶,猶豫不決地把腰帶拿在手里。
“你不想馬上試—試,以證實它的作用嗎?”薩伊德問道。
巴斯蒂安把腰帶圍在腰上,感到它非常合身。他發(fā)現(xiàn)再也看不見自己了,既看不見自己的軀體.也看不見自己的手和腳。這是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感覺。他馬上又試著去解開環(huán)扣;可是,由于他既看不見自己的手,也看不見腰帶,所以沒法解開。
“救命啊!”巴斯蒂安用快要窒息的聲音喊道;猛然間他有一種恐懼感,怕自己再也掙脫不了腰帶格瑪爾而必須永遠做隱身人。
“必須先要學會怎么來使用它,”薩伊德說,“對我來說也是這樣的,我的主人和主宰,請允許我來幫助你!”
她向空中抓了一把,一轉(zhuǎn)眼便解開了腰帶格瑪爾。巴斯蒂安又能看見自己了。他輕輕地發(fā)出了一聲嘆息。接著他笑了起來,薩伊德也微笑著吸吮著水煙斗的蛇嘴。
不管怎么說,她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其他的想法上去了。
“這樣,你就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了,”她柔聲柔氣地說,“主人,對于這一點我是非??粗氐模@種心情簡直難以言表。”
“傷害?”巴斯蒂安問道,他仍然有點困惑不解,“什么傷害?”
“噢,假如你明智的話,”薩伊德耳語般地輕聲說道,“是沒有人能夠戰(zhàn)勝你的。危險來自你自己,所以你很難去抵御這一危險。”
“危險來自我自己......你這是什么意思?”巴斯蒂安想知道。
“明智就是超然于一切事物之上,對誰都采取既不恨也不愛的態(tài)度。但是你,我的主人,還仍然看重友誼。你的心并不像雪峰似的冰涼冷漠——這樣就有人會加害于你。”
“誰會加害于我?”
“主人,就是那個傲慢無禮、而你卻始終友善待之的那個人。”
“請你說得清楚一點。”
“主人,就是那個自負狂妄、沒有一點恭敬之心的綠皮族小野人。”
“阿特雷耀?”
“是的,除了他還有那個無恥的?;?。”
“這兩個人會加害于我?”巴斯蒂安幾乎笑了出來。
薩伊德垂著頭坐在那里。
“這一點我絕對下會相信的,”巴斯蒂安繼續(xù)說,“我連聽都不要聽。”
薩伊德一言不發(fā),頭更低了。
寂靜了良久,巴斯蒂安問:
“這究竟是什么意思,阿特雷耀有什么反對我的企圖嗎?”
“主人,”薩伊德輕聲地說,“但愿我什么也沒有說過!”
“把一切都說出來,”巴斯蒂安大聲地說道,“不要只是影射!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的惱怒使我發(fā)抖,主人,”薩伊德真的渾身發(fā)抖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即使這是我的末日的話,我也還是想對你說:阿特雷耀打算悄悄地或用暴力來取走你身上帶的童女皇的標記。”
有一剎那間巴斯蒂安覺得透不過氣來。
“你是否能夠證實這一點?”他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薩伊德?lián)u了搖頭,喃喃地說:
“主人,我所知道的事情是無法證實的。”
“那么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巴斯蒂安說,血涌到了他的臉上,“不要污蔑全幻想國最誠實、最勇敢的少年!”
說著他跳下轎子走了。薩伊德沉思地用手指玩弄著水煙斗上的蛇腦袋,她那一對綠色和紅色的眼睛微微地閃著亮光。過了一會兒,她又微笑了起來。她一邊從嘴里吐出紫色的煙圈,一邊輕聲地說:
“走著瞧,我的主人和主宰。腰帶格瑪爾會向你證實這一點的。”
當夜幕降臨時,巴斯蒂安走進了他的帳篷。他命令藍色的鷹嘴怪伊盧安,不要放人進來,尤其是薩伊德。他要一個人獨自反省。
至于女巫師對他講的有關(guān)阿特雷耀的那一席話,他覺得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必要。但是,她的另一席話則撩動了他的思緒,那就是她有關(guān)明智的寥寥數(shù)語。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過許多經(jīng)歷,恐懼與歡樂,悲傷與勝利,他從一個被滿足了的愿望走向下一個從未有過片刻的安寧。沒有任何東西曾經(jīng)使他感到過寧靜和滿足。明智,這就是說,超脫于歡樂和痛苦、恐懼與憐憫、虛榮與屈辱。明智意味著超然于一切事物之上,對任何東西和任何人都既不恨也不愛;同時,也意味著對別人的拒絕和愛慕一視同仁。真正明智的人對一切都置之度外。能成為這樣的人,真是值得希冀的。巴斯蒂安確信他找到了最后的愿望找到了那個能把他引向格拉奧格拉曼所說的真正意志的最后一個愿望。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懂得了獅子所說的意思。他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偉大的智者,成為整個幻想國中最明智的智者。
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了帳篷。
月光下的景色是他先前所沒有注意到的。帳篷城分布在一個鍋狀的山谷中。山谷周圍全是奇形怪狀的山巒。四周一片沉寂。山谷中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樹林和灌木叢。山坡上的植物逐漸稀疏,到了山上面則完全消失了。山上聳立的巖石群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形象,真像是出于一個巨大的雕塑家之手。晴朗的天空中沒有一朵云沒有一絲風。群星閃耀,好像比平時離地面更近。
在一座很高的山頂上,巴斯蒂安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像是一幢圓頂建筑的東西。那兒顯然是有人住的,因為從那兒透出了微弱的光線。
“先生,我也已經(jīng)注意到,”伊盧安說道。他守衛(wèi)在帳篷進口的一側(cè),“這會是什么呢?”
他話音未落,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奇怪的叫聲。“嗚呼呼呼!”聽起來猶如拖長了的貓頭鷹的叫聲,但是比貓頭鷹的叫聲更深沉、更有力。然后,這聲音又響了第二下,第三下,但卻是從好幾個嗓子里發(fā)出來的。
不一會兒,巴斯蒂安發(fā)現(xiàn),確實是貓頭鷹,一共是六只。
他們是從那個有著圓頂建筑的山頂上飛來的。他們飛過來的時候翅膀幾乎一動不動。他們飛得越近,越顯得大得出奇。他們的飛行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他們的眼睛閃閃發(fā)亮,腦袋上的招風耳朵上長著一撮茸毛。他們的飛行悄然無聲。當他們在巴斯蒂安帳篷前降落時,簡直連他們翅膀上羽毛的抖動聲都聽不到。
現(xiàn)在他們坐在地上,每一只都比巴斯蒂安高大。他們瞪大了圓圓的眼睛,腦袋不停地向四面八方轉(zhuǎn)動。巴斯蒂安朝他們走去。
“你們是誰,到這兒來找誰!”
“是預感之母烏施圖派我們來的,”六只貓頭鷹中的一只答道,“我們是吉加姆星宿寺的飛行使者。”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寺院?”巴斯蒂安問道。
“這是智慧之所,”另一只貓頭鷹答道,“那兒是認知僧侶居住的地方。”
“烏施圖是什么人?”巴斯蒂安繼續(xù)探究道。
“烏施圖是三個主持寺院并給認知僧侶授課的沉思者之一,”第三只貓頭鷹說,“我們是夜間的使者,是烏施圖的使者。”
“如果是白天的話,”第四只貓頭鷹補充道,“那么洞察之父希爾克里便會派出他的使者老鷹。在白天和晝夜相交的黃昏時分智慧之子伊西普會派出他的使者狐貍。”
“希爾克里和伊西普又是什么人?”
“他們是另外兩個沉思者,我們的院長。”
“你們到這兒來找什么?”
“我們來找偉大的智者,”第六只貓頭鷹說,“三個沉思者了解到他就在這個帳篷城中,想請他去作一番開導。”
“偉大的智者?”巴斯蒂安問,“這人是誰呢?”
“他的名字叫,”六只貓頭鷹齊聲答道,“巴斯蒂安·巴爾塔扎·巴克斯。”
“你們已經(jīng)找到他了,”巴斯蒂安答道,“我就是。”
貓頭鷹們急忙向巴斯蒂安深深一鞠躬。由于他們的個子高得出奇,樣子看上去有點滑稽可笑。
“三位沉思者,”第一只貓頭鷹說,“恭候你的拜訪,他們請你去為他們解答他們在漫長的一生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巴斯蒂安沉思著撫摸著自己的下巴。
“好吧,”他終于說,“可是我想帶上我的兩名弟子。”
“我們一共是六只貓頭鷹,”貓頭鷹答道,“每兩只可以帶你們中的一個。”
巴斯蒂安轉(zhuǎn)向藍色的鷹嘴怪。
“伊盧安,去叫阿特雷耀和薩伊德。”
鷹嘴怪馬上就離開了。
“要我回答的是什么問題?”巴斯蒂安想知道。
“偉大的智者,”貓頭鷹中的一只說,“我們只是一些可憐無知的飛行使者,連最低一級的認知僧侶都算不上。我們怎么能告訴你那三個沉思者在他們漫長的一生中所無法解答的問題呢?”
幾分鐘之后,伊盧安帶著阿特雷耀和薩伊德回來了,一路上他簡短地把事情告訴了他們倆。
阿特雷耀走到巴斯蒂安面前,輕聲地問:
“為什么要叫上我呢?”
“是啊,”薩伊德也問道,“為什么要叫上他?”
“這一點你們一會兒就會知道的,”巴斯蒂安答道。
事實表明,貓頭鷹們料事如神地帶來了三只長秋千。每兩只貓頭鷹用它們的利爪抓住秋千的繩子,巴斯蒂安,阿特雷耀和薩伊德坐在橫木上,碩大的貓頭鷹帶著他們飛上了天空。
等他們到了星宿寺才看清,巨大的半圓頂只是一個極大的建筑物的最上面一層。這個建筑物是由許多小方塊似的側(cè)翼所組成的,有無數(shù)扇小窗戶,它的外墻直接建在巖石的陡坡上,那些不請自來的造訪者很難進去或者說根本就進不去。
在那些小方塊似的側(cè)翼中有認知僧侶們居住的小房間、圖書館、廚房、儲藏室、洗衣房等以及信使們的住房。在那個巨大的穹頂下面有一個大會議廳,這是三個沉思者授課的地方。
認知僧侶是來自不同地方、形狀各異的幻想國生物。想加入這個寺院的生物必須割斷與他們的國家和家庭的種種聯(lián)系。僧侶們的生活是艱苦的,他們得舍棄七情六欲,全身心地把自己獻給智慧和知識。并不是每一個想要成為僧侶的生物都能被這個團體所接納的。考試極嚴格,三個沉思者是不講情面的。生活在這兒的僧侶從來沒有超過三百個。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是整個幻想國中最聰明的生物中的精英。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段時間,在這兒的兄弟姐妹的人數(shù)減少到七個。然而,這并沒有使考試的嚴格程度有所改變。目前,這兒有二百多個男女僧侶。
當巴斯蒂安在阿特雷耀和薩伊德的伴隨下被人領(lǐng)進授課大廳時,他看見一大群各式各樣的幻想國生物。這些生物與他自己那些隨行者的區(qū)別只在于,他們不管其形狀如何,一律穿著深褐色的粗布僧衣??梢韵胂笠幌卤热缦袂懊嬉呀?jīng)提到過的會滾動的巖石或小不點穿上這種僧衣會是什么模樣。
三個院長,三個沉思者具有人的形狀,而他們的腦袋則不是人的腦袋。預感之母烏施圖有一張貓頭鷹的臉。洞察之父希爾克里的頭像一只老鷹。最后智慧之子伊西普長了一個狐貍的腦袋。他們坐在被加高了的石頭椅子上,看上去異常高大。阿特雷耀,甚至連薩伊德看到他們時都有點膽怯??砂退沟侔矂t神態(tài)自若地朝他們走去。大廳里鴉雀無聲。
坐在中間的希爾克里顯然是他們?nèi)酥心昙o最大的一個。他用手緩緩地指著一個放在他們對面的寶座。巴斯蒂安在那兒就座。
沉默了許久之后希爾克里開口說話,他說的很輕.聲音出奇的深沉、厚實。
“自古以來,我們便在思索有關(guān)我們這個世界的謎。伊西普所想的與烏施圖所感覺的不一樣,而烏施圖所感覺的又與我所觀察的不一樣,而我的觀察呢又與伊西普所想的不一樣。不能再這樣持續(xù)下去了。所以我們請你,偉大的智者到我們這兒來開導我們。你愿意滿足我們的愿望嗎?”
“我愿意,”巴斯蒂安說。
“那么偉大的智者,請聽我們的問題:幻想國到底是什么?”
巴斯蒂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答道:
“幻想國是講不完的故事。”
“請給我時間來理解你的回答。”希爾克里說,“明天同一時間我們將再次在這兒聚會。”
所有的人,三個沉思者和所有的認知僧侶,都一起默默地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巴斯蒂安、阿特雷耀和薩伊德被帶到了客房;那兒已為每一個人準備了一份簡樸的飯食,普通的木板床上放著粗糙的毛毯。這對于巴斯蒂安和阿特雷耀來說自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有薩伊德很想變出一張舒適一點的床來,可是她不得不看到,她的魔力在這個寺院里根本就不起作用。
第二天夜里,所有的僧侶和三個沉思者又在規(guī)定的時間聚集在有穹頂?shù)哪莻€大廳里。巴斯蒂安又一次坐上寶座。薩伊德和阿特雷耀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旁。
這一回輪到預感之母烏施圖講話,她用貓頭鷹的大眼睛望著巴斯蒂安,說:“偉大的智者,我們對你的學說進行了思考。我們又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一如你所說的,幻想國是一個講不完的故事的話.那么這個故事寫在哪兒呢?”
巴斯蒂安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答道:
“寫在一本書中,這本書的封面是用古銅色的綢緞做的。”
“給我們時間來理解你的話,”烏施圖說,“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在這兒聚會。”
一切又如前一天夜里一樣。在接下去的那天夜晚,當他們大伙重新聚集在授課大廳時,輪到智慧之子伊西普講話了:
“偉大的智者,這一次我們也對你的學說進行了思考。我們又一次束手無策地面對著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我們的世界幻想國是一個講不完的故事,如果講不完的故事是寫在一本古銅色封面的書中的話——那么這本書又在哪兒呢?”
巴斯蒂安沉默了一會兒說:
“偉大的智者,”長著狐貍腦袋的伊西普答道:“我們并不懷疑你所說的真理。我們很想請求你讓我們見一見這一條真理。你能辦到嗎?”
巴斯蒂安考慮了一會兒,然后說:
“我想我能夠辦到。”
阿特雷耀驚奇地望著巴斯蒂安,連薩伊德那一對色彩不同的眼睛里也充滿了疑問的神情。
“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將再一次聚會,”巴斯蒂安說,“但不是在這兒而是在吉加姆里滿寺的屋頂上。到時候你們務(wù)必不停地、聚精會神地望看天空。”
接下去的那天晚上——這天夜里和前幾天一樣星光燦爛——所有的僧侶,包括那三個沉思者在內(nèi),都在規(guī)定的時間站在寺院的屋頂上抬頭仰望夜空。連阿特雷耀和薩伊德也與其他人在一起,他們倆并不知道巴斯蒂安的打算。
巴斯蒂安爬上了那個屋頂?shù)淖罡唿c,他在上面向四處張望——這時候,他第一次在非常遙遠的地平線上看到了在月光下像仙境般閃爍發(fā)光的象牙塔。
他從口袋里取出散發(fā)著柔和光亮的阿爾察希爾在記憶中喚出了寫在阿瑪爾干特圖書館門上的那段話:
“......然而,倘若他第二次從末到頭
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念一遍的話,
我原本可以照亮百年的光澤
便會在瞬息間綻放。”
他高高地舉起那塊石頭,說:
“爾希察爾阿!”
就在這一剎那間亮起了一道使星空變得黯然失色的閃電,照亮了隱在星空后面的一間黑洞洞的人世間的屋子。這間屋子就是有著又舊又黑的巨梁的學校頂樓儲藏室。這間屋子一閃而過,百年的光就這樣一下子射完了。阿爾察希爾無蹤跡地消失了。
所有的人,包括巴斯蒂安在內(nèi),都需要一段時間來使他們的眼睛重新適應(yīng)月亮和星星暗淡的亮光。
他們默默地聚集在授課大廳里,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幻覺給鎮(zhèn)住了。最后進來的是巴斯蒂安。認知僧侶和三個沉思者從他們的座位上站起身來,向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偉大的智者,”希爾克里說,“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感謝你那使我們醒悟的閃電,因為我在那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儲藏室中看到了與我同類的生物,一只老鷹。”
“你搞錯了,希爾克里,”長著貓頭鷹面孔的烏施圖微笑著反駁說:“我看得很仔細,那是一只貓頭鷹。”
“你們倆都搞錯了,”有著明亮眼睛的伊西普插話說:“那個生物是我的同族,一只狐貍。”
希爾克里舉起手來阻止。
“現(xiàn)在我們又回到了我們原先的狀態(tài),”他說,“偉大的智者,只有你才可以為我們回答這一問題。我們中的哪一個說對了?”
巴斯蒂安淡淡地笑著說:
“三個都說對了。”
“請給我們時間來理解你的回答,”烏施圖請求道。
“好吧,”巴斯蒂安答道,“你們需要多少時間就多少時間,因為現(xiàn)在我們得告辭了。”
認知僧侶和他們的三位院長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們一再懇求巴斯蒂安再呆一段時間,或者永遠留在他們那兒。巴斯蒂安冷漠地拒絕了。
于是,巴斯蒂安和地的兩名弟子被送到外面。飛行使者又把他們送回了帳篷城。
就是在這天夜里,在吉加姆星宿寺的三個沉思者之間第一次出現(xiàn)了根本性的意見分歧,好多年以后,這一意見分歧至使這一團體解體,預感之母烏施圖,洞察之父希爾克里和智慧之子伊西普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寺院??蛇@是另外一個故事以后再講。
晚上,巴斯蒂安失去了有關(guān)他曾經(jīng)上過學的記憶。連那個頂樓的儲藏室以及偷來的有關(guān)古銅色封面的那本書也從他的記憶中消失了。他再也不問自己,究竟是如何到幻想國來的。
22 攻打象牙塔之戰(zhàn)
派出的偵察人員回營地報告說,象牙塔已經(jīng)近在咫尺。如果加快行軍速度的話,只要兩三天就能到達那兒。
不過,巴斯蒂安好像在猶豫不決。與過去相比.他更頻繁地讓隊伍停下來休息,然后又突然下令開拔。他的這支隊伍中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當然,也沒有人敢去問他。自從他在星宿寺作出那番偉大業(yè)績以來,他變得難以接近了,甚至對于薩伊德來說也是如此。在營地里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但是大多數(shù)的隨行者都自愿地遵守巴斯蒂安充滿矛盾的命令。對于普通人來說,偉大的智者——他們是這么認為的——總是顯得高深莫測的。連阿特雷耀和福虎也無法解釋巴斯蒂安的行為。在星宿寺里所發(fā)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力。這一切更增添了他們對巴斯蒂安的擔憂。
在巴斯蒂安的內(nèi)心有兩種感覺在互相爭斗著,他無法使其中的任何一種平息下來。他渴望與月亮之子會晤?,F(xiàn)在,他在整個幻想國中已經(jīng)名聞遐邇并受人尊敬,可以以同等的身份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但是,同時他又擔心她會向他要回奧琳。假如真是那樣的話會怎么樣呢?她會試著把他送回那個他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印象的世界里去嗎?他不愿意回去。他想要保住奧琳。然而,他又想到,她根本就沒有說過她想把奧琳要回去?;蛟S,他愿意把奧琳保存多久她就會讓他保存多久。或許,她已經(jīng)把奧琳送給了他,奧琳將永遠屬于他。一想到這些,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她。于是他催促隊伍趕路,為的是盡快到達她那兒。接著,他又產(chǎn)生了懷疑,于是他讓隊伍停下來休息,為的是好好想想,他究竟會遇到什么情況。
就這樣,他們時而急匆匆地趕路,時而又延宕幾個小時,最后他們終于來到了著名的迷宮的邊緣,即那一塊布滿了彎彎曲曲的大道、小徑,那里整個兒是個大花園的平原的邊緣;地平線上如同仙境般的白色象牙塔在布滿金色晚霞的天空中閃爍。
包括巴斯蒂安在內(nèi),全部幻想國的生物都肅穆地站在那兒享受著這無與倫比的美麗時刻;連薩伊德的臉上都現(xiàn)出了驚異的神色,當然,這種從未在她臉上出現(xiàn)過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走在隊伍最后的阿特雷耀和?;?a href="http://icitentertainment.net/zt/huiyi/" title="回憶作文">回憶起他們最后一次來這兒的情景,那完全是另一幅景象:迷宮幾乎被虛無吞噬.一派病入膏肓的情景。如今,迷宮的花朵開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旺盛,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美麗、璀璨。
巴斯蒂安決定,這一天不再往前走了,于是安營扎塞。他派出幾個信使去向月亮之子轉(zhuǎn)達他的問候并向她通報,他想在第二天到象牙塔上。隨后,他在自己的帳篷內(nèi)躺下,想睡一會兒??伤谡眍^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憂慮始終折磨著他。他沒有想到由于種種原因,這一夜將是他迄今為止在幻想國中度過的最糟糕的一夜。
午夜時分他終于進入了淺淺的、不安的睡眠狀態(tài)。突然他被帳篷人口處一陣低聲的、激動的說話聲給吵醒了。他起身走了出去。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嚴厲地問道。
“這位使者聲稱,”藍色的鷹嘴怪伊盧安說,“他必須向你報告一個消息,這個消息非常重要,他無法等到明天。”
伊盧安揪著那位使者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這是一個小巧的家伙,有點像兔子,只是沒有皮毛,而是長了一身色彩絢爛的羽毛。這個小巧的家伙屬于幻想國中跑得最快的生物之一。他們可以以飛快的速度跑很長的距離,他們跑步的速度之快,以至于人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而只看得見他們身后揚起來的塵土。正因為他所具有的這一能力,這個小巧的家伙在這兒被當作使者。他已經(jīng)去過象牙塔,又回來了。當鷹嘴怪把他放到巴斯蒂安面前時他還在急促地喘氣。
“先生,請原諒。”他接連幾次深深地鞠躬,氣喘吁吁地說,“請原諒我竟然斗膽打擾你的休息。但是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你肯定有理由對我表示不滿。童女皇不在象牙塔中,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在那兒了。誰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巴斯蒂安頓時感到內(nèi)心空虛而又冰涼。“你肯定搞錯了,這不可能。”
“先生,等其他使者回來時.他們會向你證實這一消息的。”
巴斯蒂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
“好了,謝謝。”
他轉(zhuǎn)過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
他坐在床上,用雙手撐著頭。難道月亮之子不知道,這么久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她的路上,這絕對不可能。難道她不想見他?還是她出了什么事?童女皇在她自已的國家里出事——不,這簡直不可思議。
她不在。這意味著,他不一定要把奧琳還給她。另一方面,他又為不能見到她而感到非常失望。不管她這么做有什么樣的理由,他都感到不可思議。不,這是侮辱!
這時候,他想起了阿特雷耀和?;⒔?jīng)常重復的話來,即每一個人只能遇到童女皇一次。
由此而來的感傷使他突然想念起阿特雷耀和?;?。他想和人說話,想和一個朋友說話。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帶上腰帶格瑪爾,隱身去找他們。這樣他可以在他們的身邊,享受到與他們在一起的安慰,又不至于太丟面子。
他飛快地打開那只裝飾得很漂亮的小匣子,取出腰帶,把它圍在腰上。與第一次看不見自己時一樣,他又一次產(chǎn)生了不舒服的感覺。他等了一會兒,直到自己對此感到習慣了,才走出去。他開始在帳篷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阿特雷耀和?;?。
到處都能聽到激動的低聲交談聲,晃動著的身影在帳篷之間急速地竄來竄去;倒處都能看到三五成群地蹲在一起輕聲商談的生物。這時,其他使者也回來了,關(guān)于月亮之子不在象牙塔中的消息像野火一樣迅速傳遍整個隨行者的陣營。巴斯蒂安在帳篷之間走著,一開始他并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兩個人。
阿特雷耀和?;⑿跔I地邊緣一棵盛開的迭迷香樹下。
阿特雷耀盤腿坐在那兒,雙臂交叉地放在胸前,臉色呆板地望著象牙塔方向。祥龍?zhí)稍谒磉?,把他那巨大的腦袋擱在阿特雷耀的腳邊。
“她能破例見他,從他那兒收回標記,這本來是我最后的希望。”阿特雷耀說,“可是,現(xiàn)在一切希望都落空了。”
“她知道她自己所做的事情,”福虎答道。
就在這時候,巴斯蒂安找到了他們倆,不露身影地朝他們走去。
“她真的知道嗎?”阿特雷耀喃喃地說,“不能讓他再長久地保留奧琳了。”
“你準備怎么辦呢?”福虎問道。“他是不會自愿把它交出來的。”
“我必須把它從他那兒拿走。”阿特雷耀說。
聽到這話巴斯蒂安覺得腳下的地在搖晃。
“你想怎么去做呢?”他聽到?;⒃趩?。“是的,假如你一旦把它拿到手的話,他就無法強迫你歸還了。”
“噢,這我不知道.”阿特雷耀說,“他還擁有他的強大和他的魔劍。”
“但是,標記會保護你的,”福虎提出反對意見說,“甚至會保護你不受他的傷害。”
“不,”阿特雷耀說,“我不是這么認為的。不會不受他的傷害的,不會的。”
“可是,”?;еp聲的、嘲弄的微笑繼續(xù)說,“在銀城阿瑪爾干特你們倆相遇的第一天晚上,他曾經(jīng)自己主動提出把它給你戴,是你自已拒絕的。”
阿特雷耀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你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福虎問,“你怎么才能把他的標記拿走呢?”
“我只能去他那兒把它偷來,”阿特雷耀答道。
福虎豎起了他的腦袋,用他那像紅寶石般閃爍發(fā)亮的眼珠盯著阿特雷耀。阿特雷耀垂下了目光,輕聲地重復道:
“我必須從他那兒把它偷走,別無他法。”
“什么時候?”
“就在今天夜里,”阿特雷耀答道,“因為明天可能就已經(jīng)太晚了。”
巴斯蒂安不想再聽下去了,他慢慢地走開去,除了冷漠,無限的空虛之外他什么也感覺不到,眼下對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正如薩伊德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
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取下腰帶格瑪爾,然后,他派伊盧安去叫海斯巴爾德、海克里昂和海多恩三位先生。他一邊等待,一邊來回走著,想起這一切其實薩伊德早就對他說起過。那時候他不愿意相信,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相信。薩伊德對他是真誠的,這一點他現(xiàn)在才看到。她是唯一一個真正服從于他的人。但是,這并不等于說,阿特雷耀真的會去履行他的計劃,也許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他巳經(jīng)為此而感到羞愧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巴斯蒂安是不會去提這件事的——盡管從這時起他再也不會去看重友情了,這已經(jīng)是一去不復返的事情。
三位先生來了,巴斯蒂安告訴他們,他有理由認為就在今天夜里將會有一個小偷要到他的帳篷中來。他請三位先生守在帳篷里,不管這個小偷是誰,必須馬上抓住他。海斯巴爾德、海多恩和??死锇罕硎就?。他們?nèi)瞬辉倬兄?。巴斯蒂安走了出去?/p>
他向薩伊德的珊瑚轎子走去。她在沉睡,只有那五個身披昆蟲盔甲的巨人筆直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守在她的身旁。黑暗中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五塊巖石。
“我希望你們能服從我,”巴斯蒂安輕聲地說。
五個巨人馬上把他們黑色的鐵臉轉(zhuǎn)向他。
“給我們下命令吧,我們女主人的主人,”一個巨人用金屬般的嗓音說。
“你們覺得,你們能敵得過祥龍福虎嗎?”巴斯蒂安想知道。
“這取決于左右我們的意愿,”金屬般的聲音答道。
“這是我的意愿,”巴斯蒂安說。
“這樣的話我們將戰(zhàn)無不勝,”這便是回答。
“好吧,現(xiàn)在就到他那兒去!”——他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只要阿特雷耀一離開他,就把他抓??!和他一起呆在那兒。如果要你們把他帶過來的話,我會讓人去叫你們的。”
“我們很愿意這么去做,我們女主人的主人,”金屬般的聲音回答道。
五個黑色的巨人無聲無息地齊步走了。薩伊德在睡夢中發(fā)出了笑聲。
巴斯蒂安掉頭向他的帳篷走去??墒?,當他看到自己的帳篷時猶豫了起來:假如阿特雷耀果真來行竊的話,那么當他們捉拿他的時候,他不想在場。
天上已經(jīng)亮起了第一道晨曦。巴斯蒂安在離他帳篷不遠的一棵樹下坐了下來。他用他那銀色的大衣裹住身子,等待著。時間像永無止境似地過得很慢。破曉了,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這是一個灰蒙蒙的早晨。巴斯蒂安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阿特雷耀放棄了他的打算的希望。突然,從他華麗的帳篷內(nèi)傳出了一陣亂哄哄的吵鬧聲,只過了一會兒,??死锇壕桶央p手被反綁在背后的阿特雷耀從帳篷里帶了出來;另外兩個先生跟在后面。
巴斯蒂安吃力地站起身來,把身體靠在樹上。
“他還是動手了!”他自言自語道。
他向自己的帳篷走去,他不想看阿特雷耀;阿特雷耀也低著頭。
“伊盧安,”巴斯蒂安對站在帳篷入口處的藍色的鷹嘴怪說,“把整個陣營的人都叫醒,讓所有的人都到這兒來集合,讓黑色盔甲巨人把福虎帶來。”
鷹嘴怪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鷹叫聲,急匆匆地走了。他所到之處,無論是大小帳篷還是其他歇息之處,所有的人都行動了起來。
“他一點也沒有抵抗,”??死锇亨卣f,一邊用頭向巴斯蒂安示意著阿特雷耀。阿特雷耀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巴斯蒂安轉(zhuǎn)過臉去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當五個黑色巨人把?;頃r,在巴斯蒂安華麗的帳篷周圍巳經(jīng)聚集了許多人。隨著金屬般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的靠近,圍觀者向兩旁散開讓出了一條路。福虎沒有被捆綁。盔甲巨人并沒有去動他,他們只是手里握著劍一左一右走在?;⒌膬蛇?。
“我們女主人的主人,他一點也沒有反抗,”當這隊人馬停在巴斯蒂安面前時,一個金屬般的聲音對巴斯蒂安說。
?;⒃诎⑻乩滓懊娴牡厣咸上聛恚]上了眼睛。
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一批姍姍來遲的使者從營地里趕來了,它們伸長脖子想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唯一不在場的是薩伊德。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落在阿特雷耀和巴斯蒂安的身上。在灰蒙蒙的光線中他們一動不動的身影仿佛是一幅僵硬的、沒有任何色彩的圖畫。
巴斯蒂安終于站起身來。
“阿特雷耀,”他說,“你想把童女皇的標記從我這兒偷走占為己有。還有你,?;?,你知道內(nèi)情并與他一起策劃。你們這么做不僅僅玷污了我們之間曾經(jīng)有過的友誼,而目也違反了月亮之子的意愿,你們犯下了滔天大罪。是月亮之子把珍寶交給我的,你們知罪嗎?”
阿特雷耀久久地望著巴斯蒂安,然后點了點頭。
巴斯蒂安說不出話來,他試了兩次才繼續(xù)說下去。
“阿特雷耀,我念你曾經(jīng)把我?guī)У酵誓莾海晃夷罡;⒃阢y城阿瑪爾干特的歌聲:為此我放你們——一個小偷和一個小偷的同謀犯一條生路,你們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過,你們得離開我,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讓我看見。我永遠放逐你們。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們!”
他用頭向??死锇菏疽饨o阿特雷耀松綁,然后他轉(zhuǎn)身重又坐了下來。
阿特雷耀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然后,他朝巴斯蒂安望了一眼;他似乎想開口說什么,可是考慮了一下又改變了主意。他朝?;⒏┫律碜樱瑢λZ了幾句。祥龍睜開了眼睛,支起身子。
阿特雷耀躍上了福虎的背,祥龍向空中飛去,他筆直地朝著越來越亮的晨空中飛去;盡管它的行動顯得遲緩、吃力,但只一會兒便消失在遠方。
巴斯蒂安站起身來,回到帳篷里,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現(xiàn)在你巳經(jīng)達到了真正偉大的境界,”一個柔和、沙啞的聲音輕聲說道,“現(xiàn)在,你對一切都無所謂了,你已經(jīng)超脫于一切之外了。”
巴斯蒂安坐了起來。剛才說話的是薩伊德,她蹲在帳篷內(nèi)最暗的角落里。
“是你?”巴斯蒂安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薩伊德笑了笑。
“我的主人和主宰,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崗哨能阻擋我;只有你的命令能阻擋我。你要我走嗎?”
巴斯蒂安又躺下去.重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
“你在這兒還是走開,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她耷拉著眼皮觀察了他許久。然后問道:
“主人和主宰,你在想什么?”
巴斯蒂安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沒有回答。
薩伊德明白,現(xiàn)在絕對下能讓他放任自流;他已經(jīng)快從她那兒滑脫了。她必須以她特有的方式來安慰他,鼓勵他。她必須使他在由她事先為他規(guī)定好的道路上走下去——這關(guān)系到她自己的利益。這一次的事情可不是送一件有魔法的禮物或施一個一般的詭計便能解決問題的。她必須采用最厲害的手段。她所掌握的最厲害的手段也就是巴斯蒂安內(nèi)心深處的那些愿望。她在他身邊坐下,對著他的耳朵輕聲地說:
“我的主人和主宰,你準備什么時候去象牙塔?”
“我不知道,”巴斯蒂安埋在枕頭里說,“如果月亮之子不在那兒的話,我還去那兒干嗎?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現(xiàn)在究竟應(yīng)該怎么辦。”
“你可以去那兒,在那兒等候童女皇。”
巴斯蒂安把頭轉(zhuǎn)向薩伊德。
“你認為她會回來嗎?”
他急切地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薩伊德這才猶猶豫豫地答道:
“我想,她不會回來。我想她已經(jīng)永遠離開了查看:41255次 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本文網(wǎng)址:http://icitentertainment.net/10000zizuowen/1241033.html
作者:小學六年級學生(4)班 袁書劍 時間:2020-8-3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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