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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講不完的故事 10000字

文章摘要:六年級敘事作文:怎么寫好永遠講不完的故事10000字作文?5 兩個隱居之士有那么一瞬間,阿特雷耀產(chǎn)生了一個可怕的疑慮,伊格拉穆爾會不會騙了他,因為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他仍然在遍是巖石的荒原中。他費勁地抬起身來,他看到,他雖然是在一片荒蕪的山區(qū),但卻是在另一個山區(qū)。這地方似乎完全是由大塊、大塊的銹紅色的巖石板所構(gòu)成的。以下是蔣辰玥寫的《永遠講不完的故事》范文;

好永遠講不完的故事作文10000字概況

  • 作者:蔣辰玥
  • 班級:小學(xué)六年級
  • 字數(shù)10000字作文
  • 體裁:敘事
  • 段落:分127段敘寫
  • 更新:2024年12月11日 03時10分

5 兩個隱居之士

有那么一瞬間,阿特雷耀產(chǎn)生了一個可怕的疑慮,伊格拉穆爾會不會騙了他,因為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他仍然在遍是巖石的荒原中。

他費勁地抬起身來,他看到,他雖然是在一片荒蕪的山區(qū),但卻是在另一個山區(qū)。這地方似乎完全是由大塊、大塊的銹紅色的巖石板所構(gòu)成的。這些巖石板一層層地往上堆,或者是重疊地嵌在一起,形成了各種各樣奇特的塔樓和金字塔。巖石與巖石之間的地上長滿了矮矮的灌木叢和草本植物。這里異常炎熱,整個地區(qū)都暴露在燦爛耀眼的陽之中,使人睜不開眼睛

阿特雷耀用手遮著瞼,看到在大約一英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形式不規(guī)則的巖石門,它大概有一百英尺高,門拱是由一塊塊橫放的石片疊成的。

這就是南方神托所的進口?就他所看見的,門后面除了一片一望無垠的平原之外什么也沒有。既沒有房子、廟宇,也沒有樹林——沒有任何看上去與神托所相似的東西。

當(dāng)他還在考慮該怎么辦時,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青銅器般的聲音

“阿特雷耀!”然后又是一聲,“阿特雷耀!”

他轉(zhuǎn)過身去,看見白色的祥龍從一個銹紅色的巖石塔后出來。他的傷口淌著血,非常虛弱,他費勁地朝他挪過來。盡管如此,他仍然快樂地眨了眨他的一只紅寶石似的眼睛,說:

“你不要覺得太奇怪,為什么我也在這兒,阿特雷耀。當(dāng)我被困在蜘蛛網(wǎng)里時,我雖然像癱瘓了似的,但是我卻聽到了伊格拉穆爾對你說的話。我想,我也被她咬了,我為什么不能也來試—試她泄露給你的秘密呢?就這樣,我從她那兒逃走了。”

阿特雷耀很高興。

“把你留在伊格拉穆爾那兒,我很難受。”他說,“可是不這樣的話我又該怎么做呢?”

“什么也不需要做,”祥龍答道,“盡管如此,你還是救了我的命——即便也有我自己幫助。”

他又一次眨了眨眼睛,這一次眨的是另外一只眼睛。

“救了命......”阿特雷耀重復(fù)道,“只有一個小時,我們倆沒有更多的時間了。我覺得伊格拉穆爾的毒越來越厲害了。”

“對于每一種毒來說都有一種解毒的藥。”白色的祥龍回答道,“你將會看到一切都會好的。”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變好。”阿特雷耀說。

“我也不知道,”祥龍答道,“可恰恰這是最美的。從現(xiàn)在起你一切都會成功。再說我是祥龍,即使是被困在蜘蛛網(wǎng)里時,我也沒有放棄希望——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對的。”

阿特雷耀笑了。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到這兒來——而不到另一個更好的,也許可以得到治療的地方去去?”

“我的生命是屬于你的,”祥龍說,“如果你愿意要它的話。我想,你需要一個坐騎來作大尋求。你將會看到是用兩條腿在一個地方走,或是騎著一匹駿馬飛馳,還是坐在一條祥龍的背上在天空中遨游,完全不是一碼事。就這么約定了?”

“約定了!”阿特雷耀答道。

“順便提一下,”祥龍補充道,“我的名字叫福虎。”

“好吧,?;ⅲ?rdquo;阿特雷耀說,“但是,當(dāng)我們說話的時候,我們所剩無幾的時間就這么流逝了。我得干些什么,可是,干什么呢?”

等待好運,”福虎答道,“除此還能干什么呢?”

可是,阿特雷耀已經(jīng)聽不見樣龍說的話了。他倒下了,滾到祥龍柔軟彎曲的身體旁,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

伊格拉穆爾的毒發(fā)作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阿特雷耀重新睜開眼睛時,只看見湊到他眼前的一張?zhí)貏e奇怪的臉。這是他所見過的最干癟、皺紋最多的一張臉,大約只有他的一個拳頭那么大。這張臉像一只被烤過的蘋果,呈深褐色。臉上的兩只小眼睛猶如星星熠熠閃光;頭上戴的好像是用枯萎的樹葉做成的帽子。

隨后,阿特雷耀感覺到一只小水罐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好藥,好藥!”布滿褶子的小臉上那兩片滿是皺紋的嘴唇嘟噥道。“喝吧,我的孩子,喝吧。喝下去會好的。”

阿特雷耀抿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有點甜,有點澀。

“那條白龍怎么樣了?”他費勁地問。

“沒問題,”那耳語般的聲音答道,“別操心,我的小男孩,他會恢復(fù)健康的。你們倆都會恢復(fù)健康的。你們已經(jīng)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喝吧,喝吧!”

阿特雷耀又喝了一口,立刻睡著了。不過,這一次是消除疲勞、恢復(fù)元氣的熟睡。

鐘樓上的鐘敲了兩下。

巴斯蒂安再也憋不住了,他必須馬上去上廁所。其實他早就想去上廁所了,只是看書看得停不下來。再者,他對走到樓下的校舍里去有一點兒害怕。他對自己說,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感到害怕。學(xué)校里沒有人了,誰也不會看見他的。盡管如此,他還是害怕,仿佛校舍本身就是一個在觀察他的生物。

再害怕也沒有用,他必須得去。

他把書攤開放在體操墊上,站起身來,朝儲藏室的門走去。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一片寂靜。他下了門栓,慢慢地轉(zhuǎn)動門鎖里的那把大鑰匙。他一壓門把,門便打開了,發(fā)出了很響的嘎吱嘎吱聲。

他穿著連襪褲倏地竄了出去,為避免弄出不必要的聲響,他讓身后的門敞開著。然后,他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梯走到二樓。在他的面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一扇扇的門,是通往各個教室的,它們都被漆成了菠菜綠。學(xué)生廁所在走廊的另一頭。不能再拖延了。巴斯蒂安竭盡全力地快跑,他正是在最后一刻趕到了那個救命的地方。

當(dāng)他坐在便桶上時,他想,為什么這些故事中的人物都沒有這些問題。有一次——那還是在很小的時候——他在宗教課上問,主耶穌是否也像普通人一樣要上廁所,因為他也像普通人一樣地吃、喝。全班人哄堂大笑,宗教老師因為他“舉止有失體統(tǒng)”在班級記錄簿上給他記了一個警告。巴斯蒂安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確實并不是有意要做出有失體統(tǒng)的舉止的。

“也許,”現(xiàn)在巴斯蒂安自言自語道,“這些事情太次要,太無足輕重了,以致于在這些故事中不屑一提。”

盡管有時候這些事情對于他來說是實在太重要了。

他上完廁所,拉了抽水的鏈條,正想往外走,突然聽到外面走廊里有腳步聲。一個個教室的門被打開,又被關(guān)上。腳步聲越走越近。

巴斯蒂安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該躲到哪兒去呢?他像傻了似地站在原來站的地方。

廁所的門被打開了。幸運的是,門把巴斯蒂安遮往了。校舍管理員走了進來,挨個地檢查了每一個小間。當(dāng)他走近一個小間,看見水箱里的水還在往下流,抽水的鏈條還在晃動時,他呆了一會兒,并嘟噥了一聲。不過,當(dāng)他著到水箱的水不再往下流時,便聳了聳肩膀,走了出去。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上。

整個這段時間巴斯蒂安都沒敢呼吸?,F(xiàn)在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當(dāng)他想往外走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膝蓋在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盡快地穿過有著一扇扇漆成菠菜綠的門的走廊,上了樓梯,回到了儲藏室。直到他重新鎖上門,上了門栓,緊張的心情才消失。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在用體操墊子堆成的床上重新坐下來,用軍用被裹住身體,拿起了書。

當(dāng)阿特雷耀再—次醒過來時,他感到自己精神煥發(fā)、體力充沛。他坐起身來。

夜晚,月亮光很亮。阿特雷耀看到他就躺在原先在白龍身邊倒下去的地方。?;⒁踩匀惶稍谀莾?。他的呼吸很平穩(wěn)、很深,他睡得很沉。他所有的傷口都被包扎了起來。

阿特雷耀注意到了,他自己的肩膀也被以同樣的方式包了起來,不是用布,而是用草藥和植物的纖維。

離他幾步遠的巖石上有一個小小的山洞,洞口透出朦朦朧朧的光。

阿特雷耀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盡量不碰到左臂。他朝那個低矮的山洞走去。他俯下身子往里看,里面是一間屋子,看上去猶如微型的煉丹術(shù)士的廚房。屋子的后面有一個敞開的壁爐,里面跳躍著歡快的火苗。到處都橫七豎八地放著平底鍋、罐子、盆子還有各種樣子非常奇怪的瓶子。一個架子上堆放著一扎扎各種各樣曬干了的植物。屋子中央的桌子以及其他家具都是用樹根做成的。這一住宅從整體上來說給人一種非常舒適愜意的感覺。

直到聽到一聲輕輕的咳嗽聲,阿特雷耀才注意到,在壁爐前的一個靠椅上坐著一個小家伙。他的腦袋上戴著一頂用樹根做的帽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倒扣的煙斗。他的臉就像阿特雷耀第一次醒來時所看到的那張臉一樣,是深褐色的、干癟而又布滿了皺紋。但與之不同的是,他的鼻子上架著一副大眼鏡,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嚴肅、更加憂慮。那個小家伙正在看放在他腿上的一本大書。

這時,從后面另外一間屋子里搖搖擺擺地又走進來一個小人。阿特雷耀一眼便認出這就是那個曾經(jīng)到過他身旁的小人?,F(xiàn)在他才看出這是一個小女人。除了頭上戴的是用樹葉編成的帽子之外,她穿著——與坐在壁爐前靠椅中的那個小男人一樣——一件僧侶穿的袈裟。袈裟也是用枯萎的樹葉制成的。她嘴里自得其樂地哼著什么,搓著手,然后在懸掛在火上的一個鐵鍋旁忙活著。這兩個小人都不到阿特雷耀的膝蓋。很顯然,這兩個人是侏儒格諾姆①家族的成員,盡管他們有點不同尋常。

“老婆子,”那個小男人脾氣很壞地說,“別擋住我的光!你妨礙了我的研究。”

“去你的研究吧!”小女人回答道。“誰會對你的研究感興趣?,F(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我的仙丹煉好,外面那兩個需要它。”

“外面那兩個,”小男人生氣地回答道,“將更需要我的忠告和幫助。”

“好吧,”小女人答道,“但是,得等他們恢復(fù)健康之后。讓開,老頭子!”

小老頭嘀咕著把他的靠背椅從火邊移開了一點。

為了引起注意,阿特雷耀輕輕地咳了一下。格諾姆夫婦倆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

“他已經(jīng)康復(fù)了,”小老頭說,“現(xiàn)在輪到我了!”

“不行!”小老太婆用尖利的聲音斥責(zé)道,“至于他是否恢復(fù)健康了,得由我說了算。我說輪到你時才輪到你!”

接著她轉(zhuǎn)向阿特雷耀。

“很想請你進來,但是,對你來說這地方肯定太小了點兒。等一會兒,我馬上到你那兒去。”

她在一個小研缽里把什么東西研碎了,放進鐵鍋里。隨后她洗了手,把手放在她的袈裟上擦了擦,同時對小老頭說:

“你給我坐在這兒,恩古武克,直到我叫你,知道了嗎?”

“好吧,烏爾格。”小老頭嘀咕道。

格諾姆小老太婆從山洞里出來走到外面。她瞇著眼睛從下往上打量著阿特雷耀。

“嘿,看上去氣色不壞,是嗎?”

阿特雷耀點了點頭。

小老太婆爬到一塊與阿特雷耀的臉一樣高的凸出的巖石上坐了下來。

“不疼了嗎?”她問。

“不值得一提。”阿特雷耀答道。

“這是什么意思?”兩只小眼睛閃閃發(fā)亮的小老太婆斥責(zé)道,“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疼還是疼的,”阿特雷耀說,“但是我覺得無所謂......”

“但是我覺得有所謂!”烏爾格氣呼呼地說,“我很愿意聽到病人對大夫說什么是有所謂的!你懂什么,信口雌黃的小伙子!必須有疼痛的感覺才能醫(yī)得好。如果感覺不到疼痛的話,那么你的胳膊早就死了。”

“對不起!”阿特雷耀說,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受到了責(zé)罵的孩子,“我只是想說......也就是說,我想表示感謝來著。”

“算了吧!”烏爾格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畢竟是個治病的,只是盡了我的職業(yè)義務(wù)而已。恩吉武克,我那老頭子,看見了掛在你脖子上的潘塔克。于是,對我們來說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牧恕?rdquo;

“那么?;⒛??”阿特雷耀問,“他怎么樣了?”

“這是誰???”

“就是那條白色的祥龍。”

“是這樣,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比你多遭了一點罪,也得多忍受一段時間。應(yīng)該沒問題。我可以肯定,他會重新恢復(fù)過來的。他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嘿,你們是從哪兒中的這個毒?。磕銈兪菑哪膬和蝗粊淼竭@兒的?你們想到哪兒去?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這時候恩吉武克也來到了洞口,他聽見了阿特雷耀對老烏爾格提問的回答。這時,他走上前來,喊道:

“住嘴,老婆子,現(xiàn)在輪到我了!”

然后他轉(zhuǎn)向阿特雷耀,摘下煙斗式的帽子,撓了撓他光禿的小腦袋,說:

“阿特雷耀,不要為她的語調(diào)生氣。老太婆烏爾格常常有那么點粗魯無禮,但是她的心是好的。我的名字叫恩吉武克。人們也把我們叫做兩個隱士。你聽說過我們嗎?”

“沒有。”阿特雷耀承認道。

恩吉武克的自尊心有點受到了傷害。

“那好吧,”他說,“你肯定沒有在學(xué)術(shù)界出入,否則的話人們肯定會告訴你,如果你要去找南方神托所的烏玉拉拉的話,找不到比我更好的顧問了。我的男孩,你找對了門。”

“別吹了。”老太婆烏爾格用喊聲打斷了他。她從坐的地方爬了下去,自言自語地消失在山洞里。

恩吉武克故意沒去理會她。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他接著說,“我這一輩子算是把這件事研究透了,還特意為此建起了我自己觀察站。不久我將要發(fā)表一部關(guān)于神托所的偉大的學(xué)術(shù)著作。題目是:烏玉拉拉之謎,解謎者恩吉武克教授。聽起來不錯,是嗎?可惜我還缺少一些細節(jié)。你可以在這方面幫助我,我的男孩。”

“一個觀察站?”阿特雷耀問,他聽不懂這個詞。

恩吉武克點了點頭。他的兩只小眼睛由于自豪而熠熠發(fā)光。他做了一個手勢讓阿特雷耀跟他走。

在大塊大塊的巖石板之間,有一條很小的、彎彎曲曲的小徑一直通往山上。有些地方,特別是一些非常陡峭的地方,敷設(shè)了幾級極小的階梯,它們對于阿特雷耀的腳來說實在是太小了。于是,他便跨大步越過這些階梯。就這樣,他還得費很大的勁才能跟上敏捷地在他前面小步疾走的格諾姆。

“今天夜里的月亮很亮,”他聽見恩吉武克說,“你可以看見她們。”

“誰?”阿特雷耀想知道,“看見烏玉拉拉嗎?”

然而,恩吉武克不耐煩地拒絕回答,并繼續(xù)搖搖擺擺地往前走。

他們終于登上了由巖石堆成的塔的頂峰。這里的地是平的,只有一面往上翹起,成了一堵自然的防衛(wèi)墻。整個這塊地方是由一塊巖石構(gòu)成的。在這塊巖石板的中間有一個洞,顯然是用工具鑿出來的。洞前面是一個用樹根做成的三角架。三角架上放著一支小小的望遠鏡。

恩吉武克透過望遠鎮(zhèn)看著,擰了幾個螺絲,稍微作了一些調(diào)節(jié)。然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讓阿特雷耀到他這一邊來看。阿特雷耀照他的指示做了,不過他必須趴在地上,用雙肘支撐著才能去看望遠鏡。

望遠鏡對準(zhǔn)了那扇大的巖石門,透過鏡片所看到的是右邊那個支柱的下部?,F(xiàn)在,阿特雷耀看見在這個柱子的旁邊矗立著一個巨大的斯芬克斯,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月光下。支撐她的前肢是獅子的爪子。她身子的后半部是公牛的身體。她的背上長著一對巨型的老鷹的翅膀;而她的臉則是人的臉——不管怎么說,只是形狀像人的臉而已,而表情則毫無人性。很難斷定這張臉究竟是在微笑,是反映出巨大的悲傷,還是一種漠不關(guān)心的神態(tài)。阿特雷耀觀察了一會兒之后,認為她充滿了深不可測的惡意和殘忍,然而馬上他又必須糾正自己的感覺,認為她所表現(xiàn)出的只是純粹的興高采烈。

“就此罷休吧!”他聽到格諾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沒法搞清楚。每個人的感覺都是這樣的。我的感覺也是這樣的。我已經(jīng)觀察了她一輩子,也沒有弄懂。現(xiàn)在看另外一個。”

小老頭擰了一下螺絲,鏡片掠過敞開的拱門,拱門后是一片無垠的平地。隨后左邊的門柱子進入了阿特雷耀的視野,這兒以同樣的姿勢也坐著一個斯芬克斯。她用雄壯的身軀像是用液體的銀子澆鑄而成,在月光下閃爍著奇特的蒼白的光。她似乎是目不轉(zhuǎn)眼地盯著另一個斯芬克斯。而那一個也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她們是雕塑的嗎?”阿特雷耀輕聲地問道,而他的眼睛并沒有移開去。

“噢,不是的,”恩吉武克答道并嗤嗤地笑著說,“是真的斯芬克斯——活生生的斯芬克斯。暫時你已經(jīng)看得夠多了。來,讓我們重新下去。我會給你解釋這一切的。”

他用手擋住了望遠鏡,這樣阿特雷耀什么也看不見了。他們默默無聲地從原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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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格諾姆Gnom.德國民間傳說中專做好事的侏儒。

6 三扇魔門

當(dāng)恩吉武克和阿特雷耀回到格諾姆洞時,福虎仍在沉睡。這時,老烏爾格已經(jīng)把小桌子搬到了室外,并在上面放上了各種各樣的甜食和用漿果及植物熬成的濃濃的果汁。

此外,桌上還放著一個個小茶碗和一小壺香氣撲鼻的、冒著熱氣的草藥茶。兩盞點油的風(fēng)燈使這一切顯得更加完美。

“坐下!”格諾姆小老太婆命令道,“阿特雷耀首先得吃、喝,才能恢復(fù)元氣,光靠藥物是不夠的。”

謝謝,”阿特雷耀說,“我已經(jīng)感覺很好了。”

“不要頂嘴!”烏爾格氣呼呼地說,“只要你在這兒,你就得按我說的去做,懂嗎!你身體中的毒已經(jīng)解了。你不用急,我的男孩。你要多少時間就有多少時間,不用著急。”

“這不僅僅牽涉到我,”阿特雷耀不同意地說,“童女皇生命垂危。也許現(xiàn)在每個小時都很寶貴。”

“別胡扯!”小老太婆嘟噥道,“性急的話什么事也辦不成。坐下!吃!喝!快,怎么還不開始啊?”

“最好是聽她的,”恩吉武克耳語道,“這是我從老太婆那兒得出的經(jīng)驗。如果她想要干什么的話,說什么也沒有用。再說我們倆還有好多事情要談呢。”

于是,阿特雷耀交叉著雙腿在那張極小的桌子前坐了下來。每喝一口,每吃一口他便確實感覺到,仿佛有一股溫暖的、金色的生命流進了他的血管和肌肉。直到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虛弱。

巴斯蒂安的嘴里全是口水。他突然覺得仿佛聞到了格諾姆膳食的香味。他在空氣中到處嗅著,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幻覺而已。

他的胃餓得嘰哩咕嚕直叫。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從他的書包里取出剩下的面包和蘋果,把兩樣?xùn)|西都吃完了。這時他才感到好一點,雖然他根本就沒有吃飽。

隨后,他明白了,這是他的最后一餐。“最后一餐”這幾個字嚇了他一跳。他試著不去想它。

“你是從哪兒弄來這些好東西的?”阿特雷耀問烏爾格。

“是啊,孩子,”她說,“必須走很遠很遠的路,才能找到真正的草藥和植物??墒撬?,恩吉武克這個老頑固偏愛住在這兒——為了他的重要研究!至于你怎么把飯菜弄上餐桌,這不是他操心的事。”

“老婆子,”恩吉武克莊嚴地說,“你哪里知道什么叫重要,什么叫不重要??熳唛_,讓我們說話。”

烏爾格發(fā)著牢騷走進了小山洞,把各種餐具弄得乒乓亂響。

“讓她去!”恩吉武克耳語般地說,“她是個好老太婆,只是有時候愛嘟噥幾句。聽著,阿特雷耀!現(xiàn)在我要給你講一點你必須知道的有關(guān)南方神托所的事情。要見到烏玉拉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是很難的。我并不想給你作什么學(xué)術(shù)報告。如果你提問的話,也許更好。否則我很容易陷入細枝末節(jié)中。你問吧!”

“好吧,”阿特雷耀說,“烏玉拉拉是誰或者說是什么?”

“真討厭!”恩吉武克抱怨道,并用冒火的眼睛生氣地瞪著他,“你像我那老太婆一樣問得這么直接了當(dāng)。你不能從其他地方問起嗎?”

阿特雷耀考慮了一下,然后問道:

“你剛指給我看的那扇有兩個斯芬克斯的巖石大門,這是進口嗎?”

“好多了!”恩吉武克回答道,“這樣我們可以繼續(xù)談下去了。那扇巖石的大門是入口,但是,這之后還有兩道大門,第三道門后面才住著烏玉拉拉——如果可以說她是住在那兒的話。”

“你自己去過她那兒嗎?”

“你想到哪兒去了!”恩吉武克答道,他的情緒又有點變得惡劣起來。“我是搞學(xué)術(shù)的。我收集了所有到過那里面的人的報告。這當(dāng)然是在他們回來之后。這是很重要的工作!我不能親自去冒險。這會影響我的工作的。”

“我懂了。”阿特雷耀說。“那么,那三扇門是怎么回事呢?”

恩吉武克站起身來,把手背在身后,開始來回走動,一邊講述著下面的事情:

“第一扇大門叫做大謎門。第二扇叫魔鏡門。第三扇叫做沒有鑰匙的門......”

“奇怪,”阿特雷耀打斷了他,“就我所能看見的,在巖石大門的后面是一片空曠的平原。其他的門在哪兒呢?”

“安靜!”恩吉武克嚴厲地訓(xùn)斥道,“如果你—直插嘴的話,就講不下去了。這一切很復(fù)雜!事情是這樣的:當(dāng)你通過第一扇門時,第二扇門才存在。當(dāng)你通過第二扇門時,第三扇門才會出現(xiàn)。只有當(dāng)你穿過第三扇門時,才有烏玉拉拉。在這之前這些東西都不存在。就是什么也沒有,你懂嗎?”

阿特雷耀點了點頭。為了不再讓格諾姆生氣,他寧愿沉默。

“第一扇門,就是那扇大謎門,你已經(jīng)從我的望遠鏡里看見了。還有那兩只斯芬克斯。這扇門一直是敞開的——這是不言而喻的,因為它沒有門扇??墒潜M管如此,誰也過不去,除非......”說到這兒,恩吉武克向上豎起一只小小的食指,“除非那兩只斯芬克斯閉上眼睛。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斯芬克斯的目光完全不同于任何其他生物。我們倆通過我們的目光可以看到東西。我們看到世界。其他的生物也是如此。但是,斯芬克斯什么也看不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的眼睛是瞎的。但是,她們的眼睛會放射出東西。會放射出什么東西呢?她們的眼睛放射出的是世界上所有的謎。所以那兩個斯芬克斯總是互相對視,因為一個斯芬克斯的目光只能為另一個斯芬克斯的目光所承受。你想象一下,如果有人敢于穿過兩個斯芬克斯對視的目光往里走的話,那個人會怎么樣呢?他會在原地呆若木雞,在解開世界上所有的謎之前,他再也動不了。如果你去那兒的話,會看見那些可憐鬼留下的蹤跡的。”

“但是,你不是說,”阿特雷耀反問道,“她們有時候會閉眼睛嗎?她們總得睡一會兒覺吧?”

“睡覺?”恩吉武克笑得渾身發(fā)抖,“我的天哪,斯芬克斯睡覺。不,不會的。你確實是個一無所知的小伙子??杀M管如此,你提的問題也不完全是錯的。而且剛好是我的研究所涉及到的關(guān)鍵所在。對于某些來訪者,斯芬克斯們閉上眼睛,讓他們通過。但是,至今沒有人能夠解釋的疑問是:為什么恰好讓這個人過去,而不讓那個人過去?她們絕對不是讓那些聰明的、勇敢的和好人過去,而把那些愚昧的、膽小的和壞人攔在外面。沒那回事!我不止一次地親眼觀察到,她們把一個愚昧的笨蛋或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無賴放了進去,而經(jīng)常讓那些真正的、聰明的人徒勞地等上幾個月,最后還是不能如愿以償。至于某人是出于急需還是純粹是鬧著玩要去神托所,這無關(guān)緊要。”

“那么你的研究,”阿特雷耀問,“沒有找到論據(jù)嗎?”

恩吉武克的目光馬上又變得怒氣沖沖了。

“你到底仔細聽了沒有?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至今沒有人能解答這一問題。這些年來我當(dāng)然已經(jīng)提出了一些理論。最初我曾經(jīng)考慮過,斯芬克斯籍以作出判決的關(guān)鍵也許是人身體上的某些特征——比如像身高多少、漂亮與否、強壯與否,等等。但是,不久我又不得不把它推翻。然后我又嘗試著確定某些數(shù)字關(guān)系,比如五個人中總有三個被擋在外面,或者是只有質(zhì)數(shù)才讓進去。對于過去的情況挺適用,只是用它來作預(yù)言的話不管用。我目前的觀點是,斯芬克斯的決定完全是出于偶然的,完全是毫無意義的。但是,我的老太婆認為,這是一種褻讀的、毫無想象力的觀點,與科學(xué)毫無關(guān)系。”

“又在搬弄你的那些廢話了?”可以聽到格諾姆老太婆在山洞里大聲斥責(zé)。“也不感到羞恥!就因為你腦袋瓜里的腦子有點干掉了,就認為可以對這樣大的秘密置之不理,老笨蛋!”

“你聽到了吧!”恩吉武克嘆息地說,“最糟糕的是,她說得有理。”

“那么,童女皇的護身符呢?”阿特雷耀問,“你認為她們會不尊重它?她們畢竟也是幻想國的造物。”

“當(dāng)然得尊重它,”恩吉武克搖晃著他那蘋果般大小的腦袋說,“可她們必須得看到它,但是她們是看不見的??伤齻兊?a href="http://icitentertainment.net/zt/muguang/" title="目光作文">目光會射中你,我也不敢肯定,斯芬克斯是否會服從童女皇。也許她們比童女皇更大。不知道,不知道。不管怎么說,是十分令人擔(dān)憂的。”

“那么,你給我出的主意是什么呢?”阿特雷耀想知道。

“你得去做其他人必須做的事情,”格諾姆回答道,“等待,看她們怎么來決定——誰也不知道她們怎么決定的。”

阿特雷耀沉思著點了點頭。

小老太婆烏爾格從山洞中出來。她拎著一小桶冒著蒸汽的液體,她的另一只胳膊下夾著幾捆曬干了的植物。她嘀嘀咕咕地走到一動不動地睡著了的祥龍那兒。她開始在祥龍的身上爬上爬下,給他換敷在傷口上的東西。她那巨大的病人滿意地嘆了一口氣,伸展了一下身子,除此之外,他好像并沒有覺察到有人在給他治療。

“你是否能去做一些有用一點的事情,”當(dāng)她重新回到廚房去的時候,她對恩吉武克說,“別呆在這兒盡閑扯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我正在做很有用的事情,”老頭向她喊道,“我也許會比你更有用,可是,你是決不會理解的,你這個愚蠢的老婆子!”

他轉(zhuǎn)向阿特雷耀繼續(xù)說:“她只能想實際的事情。對于龐大的錯綜復(fù)雜的事情她是搞不懂的。”

鐘樓上的鐘敲了三下。

如果父親終究會覺察到巴斯蒂安尚未回家的話,那么最遲現(xiàn)在他會發(fā)現(xiàn)了。他是否會擔(dān)心呢?他也許會出去找他,也許他已經(jīng)去報告了警察。最后尋人的啟事大約已經(jīng)在電臺中播出了。巴斯蒂安覺得心窩里被刺了一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會到哪兒去找他呢?到學(xué)校里來找?也許還會到頂樓來找?

當(dāng)他從廁所里回來時究竟是否把門關(guān)上了?他想不起來了。他站起身來去查看。是的,門被關(guān)上了,還上了門栓。

外面的天色逐漸地變得朦朧起來。通過頂樓天窗射進來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

為了驅(qū)除不安,巴斯蒂安在儲藏室稍稍地來回走動。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與放在這兒的學(xué)校用品完全無關(guān)的東西,比如一只舊的、被撞癟了的帶喇叭口的唱機——誰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時候把它搬到這兒來的。在一個角落里放著幾幅畫,其框架是金色的,飾有花紋。除了在深色的底版上呈現(xiàn)出一張張蒼白、嚴峻的臉之外,畫上的內(nèi)容幾乎難以辨認。還有一只生了銹的七座蠟燭臺,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掛著燭淚的粗蠟燭。

巴斯蒂安突然嚇了一跳,有一個身影在昏暗的屋角里閃了一下。直到看第二眼時他方認出那兒放著一面很大的、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的鏡子。他在鏡子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走近鏡子,對鏡中的自我打量了一會兒。他的確長得并不漂亮,胖胖的身材,羅圈腿,臉色蒼白。他微微地搖了搖頭,響亮地說:

“不!”

隨后,他又回到了用墊子鋪成的床上。現(xiàn)在他必須把書湊到眼前才能繼續(xù)看下去。

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恩吉武克問道。

“說到了那扇大謎門。”阿特雷耀提醒地說。

“對!我們設(shè)想你成功地通過了這扇門。這時候——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在你的面前才會出現(xiàn)第二扇門,魔鏡門。正如剛才所說,對此我無法自己進行觀察,而只能將我收集到的有關(guān)資料告訴你。第二扇門既是開著的,也是關(guān)著的。這聽起來有點荒誕,是嗎?或許這樣說更好一點:這扇門既不是關(guān)閉的,也不是敞開的。盡管這么聽起來仍然是相當(dāng)古怪??傊?,這是一面大鏡子;或者說,類似鏡子的東西,因為這東西既不是玻璃的,也不是金屬的。至于是由什么構(gòu)成的,誰也無法告訴我。不管怎么說,如果你站在它面前,你就能看見你自己——當(dāng)然,并不像尋常的鏡子那樣。你所看見的并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真正的內(nèi)心,即內(nèi)心的真實情況。誰想通過這扇門,他就必須——可以這么說——進入他的自我。”

“不管怎么樣,”阿特雷耀說,“我覺得通過這扇魔鏡門比通過第一扇門要容易一些。”

錯誤!”恩吉武克大聲嚷道,又開始激動地來回走動。“一個巨大的錯誤,我的朋友!我所親身經(jīng)歷的是,正是那些自以為最無可指責(zé)的來訪者,被鏡子里對著他們齜牙咧嘴的怪物嚇得大喊大叫地逃跑了。有些人甚至得經(jīng)過我們幾個星期的治療才能夠踏上歸程。”

“我們?”又提了一個小桶剛好從他們身邊走過的烏爾格嘟噥道,“我一直聽到你說我們。你究竟給誰治療過?”

恩吉武克只是揮了揮手,沒理她。

“其他的人,”他繼續(xù)往下說,“顯然看見了更加可怕的東西。但是盡管如此,他們有勇氣走進這道門,對于有的人來說,也許并不怎么可怕,可是每個人都需要克服自我。說不出一個對所有的人都適用的道理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

“好吧,”阿特雷耀說,“但是,不管怎么說,是可以通過這扇魔鏡門的?”

“是的,”格諾姆證實道,“當(dāng)然可以通過,否則它就不是門了。這符合邏輯,不是嗎?”

“也可以從外面繞過去,”阿特雷耀說,“是不是這樣?”

“是的,”恩吉武克重復(fù)道,“完全可以!只是這樣的話,魔鏡門的后面什么也沒有。只有當(dāng)你通過第二扇門時,第三扇門才存在。我得給你說幾遍啊!”

“這第三扇門又是怎么回事呢?”

“到這兒事情才真正變得困難起來。也就是說,沒有鑰匙的門是關(guān)著的,就這么關(guān)著。就是這樣!既沒有門鈴,也沒有門把手和鑰匙眼,什么也沒有!根據(jù)我的理論,這扇只有一扇門翼的、關(guān)閉時沒有任何縫隙的門是由幻想國的硒構(gòu)成的。你也許知道,幻想國的硒是用任何東西都摧毀不了的;也無法把它扭曲或融化。它是絕對摧而不毀的。”

“這么說來是絕對無法通過這扇門的啰?”

“且慢,且慢,我的男孩!有人進去過并與烏玉拉拉說過話,不是嗎?也就是說,是可以打開這扇門的。”

“但是怎么打開呢?”

“聽著:幻想國的硒會對我們意志作出反應(yīng)。正是我們的意志使它變得堅韌無比。一個人越是想過去,這扇門就關(guān)得越緊。但是,如果有人能夠忘記了他的打算,或者是什么愿望也沒有時——這扇門就會自動地對他開放。”

阿特雷耀垂下了他的目光,輕聲地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怎么才能夠走進去呢?我怎么才能夠沒有愿望呢?”

恩吉武克嘆息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沒有鑰匙的門是最難通過的。”

“如果我成功地走進去的話,”阿特雷耀繼續(xù)說,“那么我就在南方神托所里面了?”

“是的。”格諾姆說。

“我就可以與烏玉拉拉說話了?”

“是的。”格諾姆說。

“那么,誰或者說什么是烏玉拉拉呢?”

“不知道,”格諾姆說,他的眼睛因為生氣而冒火。“到過她身邊的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愿意把這一點告訴我的。如果大家都對這一秘密緘默不言的話,那么我怎么才能寫完我的科學(xué)著作呢?氣得我直想拔頭發(fā)——如果我還有頭發(fā)的話。如果你能夠到她跟前的話,阿特雷耀,你究竟是否會告訴我?你會嗎?我急得要命地想知道這件事,可是誰也不愿意幫助我。請你答應(yīng)我,你會告訴我的!”

阿特雷耀站起身來,朝著沐浴在明亮月光中的那扇大謎門望去。

“我無法向你許諾,恩吉武克。”他輕聲說,“盡管我非常想向你證明我的感激之情。但是,既然誰也不提烏玉拉拉究竟是誰或是什么,那么肯定是有其原因的。在我不知道這一原因之前我無法斷定,一個沒有親自到過她面前的人是否可以知道這個秘密。”

“那么你給我滾開!”格諾姆向他大聲嚷道,他氣得小眼睛里簡直要噴出火星。“得到的只是忘恩負義。我為了大眾的利益耗費了畢生的精力來研究一個秘密,可是卻得不到幫助。我根本就不應(yīng)該來關(guān)心你!”

說完這話他奔進小山洞,只聽見山洞里面的一扇小門被用力關(guān)上的聲音。

烏爾格從阿特雷耀身邊走過,她哧哧地笑著說:“他說的其實并不是這個意思,這個萎縮了的老腦袋瓜。他只是為了他那可笑的研究而又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失望之中。他太想成為解開這個巨大的秘密的人,太想成為著名的格諾姆恩吉武克了。不要生他的氣!”

“不會的,”阿特雷耀說,“請告訴他,我由衷地感謝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要感謝你。如果允許的話,我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他的——倘若我能夠回來的話。”

“你準(zhǔn)備離開我們?”老烏爾格問。

“我必須離開,”阿特雷耀答道,“我不能浪費時間。我現(xiàn)在就去神托所。再見,請幫我照料祥龍?;ⅰ?rdquo;

說完這話他轉(zhuǎn)過身朝大謎門走去。

烏爾格望著他挺直的身軀和他那隨風(fēng)飄動的大衣消失在巖石之間。她追著他喊道:

“祝你好運,阿特雷耀!”

可她不知道他是否所見了她的喊聲。當(dāng)她蹣跚地朝小山洞走去時,她自言自語地啼咕道:“他需要——確實需要好運。”

阿特雷耀向巖石門走去,一直走到離它大約還有五十米遠的地方。巖石門比他從遠處想象的要巨大得多。巖石的后面是一片荒涼的平原。人的目光無法落在某一點上,而是陷入一片虛無之中。在門的前面以及兩根柱子之間,阿特雷耀看見了無數(shù)的死人頭顱及骨架——幻想國中各式各樣的居民殘留下來的骨架。它們曾經(jīng)試圖走過這扇門,而被斯芬克斯的目光永遠地釘在這兒了。

可是,使阿特雷耀停住腳步的并不是這些東西。使他停下來的是斯芬克斯的目光。

阿特雷耀在他所作的大尋求的途中已經(jīng)有過一些經(jīng)歷,他既看見過壯麗的景色,也遭遇過恐怖可怕的事情。但是到這時候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兩者可以合而為一,漂亮的東西也會顯得這么可怕。

這兩個巨大的生物沐浴在月光中。當(dāng)他朝她們走近時,她們似乎無止境地在長高。他覺得,她們的頭與月亮一般高。他每朝她們走近一步,她們互相注視的目光總是在變化。從她們聳立的身軀中,更主要的是從她們酷似人臉的面部,放射出一種可怕的、陌生的力量——好像她們并不是像大理石那樣只是存在著,而是好像她們每時每刻都準(zhǔn)備消失并同時從自身中重新再產(chǎn)生似的。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們才顯得比其他巖石來得更真實。

阿特雷耀感到了恐懼。

這并不是出于—種對他形成威脅的危險的恐懼,而是一種從他自身中產(chǎn)生的恐懼。他幾乎沒有想到——如果斯芬克斯的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的話——他將永遠地僵在這兒。不,這是一種對不可名狀的東西,對—種超乎尋常的巨大的東西,對一種真實的、極其強大的東西的恐懼。是這種感覺使他的步履變得越來越沉重。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變成了冰冷、灰色的鉛。

盡管如此,他仍然往前走去。他不再往上看。他低下頭,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朝著巖石門走去。恐懼的壓力變得越來越大,似乎要把他壓倒在地上。但是,他仍然向前走。他不知道斯芬克斯的眼睛是閉著還是睜著。他不能再失去時間了。至于是能夠進去,還是大尋求就此宣告結(jié)束,這一點他只能聽天由命。

正當(dāng)他覺得意志的力量已經(jīng)到了盡頭,再也無法使自已向前邁步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在巖石拱門內(nèi)的回響聲。與此同時,所有的恐懼蕩然無存地離他而去。他感覺到,從今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會再有恐懼感了。

他抬起頭來,看見大謎門在他的身后。斯芬克斯放他進了門。

在他前面大約只有二十步遠的地方——剛才還只能看到一片無邊無涯、空空如也的平原的地方——豎著魔鏡門。這扇門大而圓,猶如第二個月亮(因為真正的月亮仍然高高地懸掛在天上)。它像閃爍發(fā)光的銀子一般發(fā)亮。不可思議的是人居然可以從這個金屬一樣的平面中通過。但是,阿特雷耀毫不猶豫。

他估計,按照恩吉武克的描述,他會在鏡子中看到自己非常可怕的圖像,然而這對于他來說——因為他已經(jīng)擺脫了所有的恐懼——幾乎不值一提。然而,他并沒有看見什么可怕的東西,而是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對此他既毫無思想準(zhǔn)備,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他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胖乎乎的小男孩——年齡大約與他相仿,那男孩盤著腿坐在一個墊子上看書。他用灰色的、撕裂了的被子裹著身子。這個男孩的眼睛很大,看上去很悲傷。在他身后朦朦朧朧的光線中可以看到幾只一動不動的動物;一只老鷹、一只貓頭鷹和一只狐貍,再遠處有一樣什么東西在閃爍,這東西看上去像一具白色的骨骼??床磺宄烤故鞘裁础?/p>

當(dāng)巴斯蒂安明白他剛才所讀到的內(nèi)容時,不由得嚇了一跳。這就是他本人。這一描寫的所有細節(jié)都對。書本開始在他的手里顫抖。現(xiàn)在,這件事肯定是太過分了。在一本印刷好的書中寫著只切合于此時此刻,只切合于他的實際情況的東西,這根本就不可能。其他的人在書本的這個地方也會讀到同樣的內(nèi)容。這只能是一個不合情理的巧合。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恼Q的巧合。

“巴斯蒂安,”他大聲地自言自語,“你真是一個想入非非的人。請你控制住自己。”他試圖用盡量嚴厲的聲音說,可是他的從頂樓天窗中透過來的昏暗的日光變得越來越暗。太暗了,無法繼續(xù)往下看。最后一頁是巴斯蒂安費了很大的勁才辨認出來的。他把書放在一邊。

他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在這個儲藏室里肯定有電燈。巴斯蒂安在昏暗中摸索著走到門那兒。他摸了摸墻壁,沒有找到開關(guān),在另一邊的墻上也沒有找到。

巴斯蒂安從褲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火柴(他的身邊總是帶著火柴.因為他喜歡點火玩)?;鸩袷芰顺?,一直到第四根才點著。他借助小火苗微弱的光線尋找電燈開關(guān),可是沒有找到。

這是他沒有料想到的。當(dāng)想到整個夜晚都必須坐在一片漆黑之中時,他不由嚇得透心兒涼。他已經(jīng)不是小小孩了,如果是在家里或是在其他熟悉的地方,即便在黑暗中他也完全不會感到害怕。但是,在這個有著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頂樓儲藏室里則是另外一回事。

火柴燒到了他的手指,他把它扔了。

有那么一會兒他只是站在那兒,傾聽著。雨漸漸小了,雨點打在巨大的鐵皮屋頂上發(fā)出輕輕的聲音。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他在那一大堆家什中發(fā)現(xiàn)的那個生了銹的七座蠟燭臺。他摸索地走到那個地方,找到了蠟燭臺,把它拖到體操墊那兒。

他點燃了粗粗的蠟燭頭——七個都點上了——馬上就亮起了一片金色的燭光?;鹈绨l(fā)出輕輕的哧哧的響聲,時而在氣流中微微地搖曳。

巴斯蒂安松了口氣,又拿起了那本書。

7 寂靜的聲音

阿特雷耀幸福微笑著走進了由柱子組成的樹林。在明亮的月光下,樹林投下了黑色的影子。一片沉寂包圍了他,他幾乎聽不見自己赤腳走路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到這兒來干什么。他感到十分驚異,但是卻無憂無慮。

地上到處都鋪著馬賽克。馬賽克展示出神秘的、纏繞的圖案,或者是深奧莫測的圖像。阿特雷耀從這些馬賽克上走過,踏上了寬寬的臺階,然后走上大平臺,又從臺階上走下去,穿過一個長長的、兩邊都是石柱的大道。他一根根地打量著那些柱子,高興地看到每一根柱子上的裝飾及符號都不一樣。就這樣他走得離沒有鑰匙的門越來越遠。

誰知道他這么走了多久。他終于聽到了從遠方傳來一個飄浮的聲音。他停下腳步仔細地傾聽。聲音越來越近,這是一個歌唱般的聲音,聲調(diào)像童音一樣高。音色甜美,像銀鈴般地清晰,可聽起來卻充滿了無限的悲哀,有時甚至含著嗚咽。

這像歌一樣的聲音仿佛是一陣微風(fēng),迅速地在石柱間穿行,又不時地在某個地方滯留,上下飄浮著,時而靠近,時而遠去,好似一個大圓弧環(huán)繞著阿特雷耀。

阿特雷耀一動不動地等待著。

漸漸地,這聲音圍繞著阿特雷耀劃出的圈子越縮越小,現(xiàn)在他聽懂了這聲音所唱的歌詞:

“啊,所有的事物都只能發(fā)生一次,

這一次卻是所有的事物都必須發(fā)生的。

穿過高山峽谷。穿過田野草地,

我將消逝,我將隨風(fēng)而去......”

阿特雷耀朝著不停地在石柱間穿行的聲音轉(zhuǎn)過身去,但是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影。

“你是誰?”他大聲問道。

這聲音猶如回音般地回了過來:“你是誰?”

阿特雷耀思索著。

我是誰?”他喃喃地說道,“我說不上來。我似乎覺得,我曾經(jīng)知道過。但是,難道這很重要嗎?”

歌唱般的聲音答道:

“如果你想悄悄地問我什么,

請用詩歌的形式和押韻的詞句對我說,

因為不是以詩歌的形式說的話,

我聽不懂——我聽不懂......”

阿特雷耀對于押韻和作詩并不在行,他覺得如果那聲音只能聽懂押韻的詞句的話,交談似乎有些困難。他苦苦思索了半天才說道:

“如果允許我提問的話,

那么我想知道,你是誰?”

那聲音馬上回答道:

“現(xiàn)在我能聽見你的說話聲,

這樣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然后,它又在另一個方向唱道:

感謝你,朋友,你有良好的愿望,

歡迎你上我這兒來作客。

我是烏玉拉拉,秘密深宮中

寂靜的聲音。”

阿特雷耀發(fā)現(xiàn),這聲音時響時輕,但是不會完全靜下來。即使是它不唱歌的時候,或者是阿特雷耀對它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有一個聲音持續(xù)不斷地在他身邊飄浮。

那聲音慢慢地離他而去,他追著它問道:

“烏玉拉拉,你還能聽見我的說話聲嗎?

我看不見你,卻很想見你。”

那聲音像輕風(fēng)般地從他耳邊拂過:

“從未有人

看見過我。

你看不見我,

我卻存在。”

“那么你是看不見的嗎?”他問道。當(dāng)他得不到回答時,他想起來他必須用詩歌的形式來發(fā)問。他說:

“你是無影的,

還是無形的?”

可以聽見一陣輕輕的聲響,可能是笑聲,也可能是抽泣聲。然后那聲音唱道:

“是也,非也,兩者都不是,

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我不會在光中出現(xiàn),

就像你會在光中出現(xiàn)那樣。

因為我的身體是音響,

只能被聽見,

這聲音本身

便是我的全部存在。”

阿特雷耀感到很驚訝,他一直跟在那聲音后面,在石柱林中穿來穿去。過了一會兒,他又想出一個新的問題。

“我是否真的聽懂了你的話?

你的形狀僅是這一清脆的聲音?

如果你一旦停止了歌唱,

那么你就不復(fù)存在?”

隨后,他聽到這聲音又在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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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學(xué)六年級學(xué)生(3)班 蔣辰玥   時間:2024-12-11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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